加州理工学院（California Institute of Technology，简称Caltech或CIT）是一所以科学与工程专业闻名于世的私立大学，创建于1891年，现约有本科生1000人，研究生1250人，专职教授300人，是全美师生比例最高的大学之一。在美国著名大学中，加州理工学院的历史并不悠久、规模也不大，但凭借其“小而精”的办学理念，加州理工学院已成为世界一流大学。至今，加州理工学院共有36人获得37次诺贝尔奖（含校友），58人获得国家科学奖（National Medal of science），13人获得国家技术创新奖（National Medal of Technology and Innovation），125人为国家科学院院士。2011—2016年连续五年在《泰晤士高等教育》（Times Higher Education）世界大学排名中获得第一；2016—2017年《世界大学学术排名（ARWU）》世界第八；2016—2017年《美国新闻与世界报道》世界大学排名第五。2017—2018年《QS世界大学排名》世界第四。加州理工学院取得如此辉煌的成绩离不开其对人文学科教育的重视，对我国理工科大学的文科建设具有借鉴作用。

一、加州理工学院人文学科教育理念

人文教育的根本目标是人的心智解放和成长，美国卫斯理大学校长迈克尔·罗斯（Michael s．Roth）在《大学之外：人文教育为什么重要》一书中特别强调这一人文教育的理念。马里兰州安纳波利斯的圣约翰学院院长克里斯托弗·内尔森（Christopher B．Nelson）在评论这本书时指出：“罗斯是在约翰·杜威（John Dewey）、理查德·罗蒂（Richard Rotty）和马萨·诺斯鲍姆（Martha Nussbaum）等杰出思想家那里找到了对高等学校作用新观念的支持：高等教育必须超越‘大学校园’显示自己是最高使命的教育——即为人的一生塑造完整人格。”人文教育对学生的人格特征、思维方式会产生深刻的影响，理工科大学想要培养学生成为出色的科学工作者，离不开对学生人文素养的培养。作为一所以培养具有创造力的科学家和工程师为宗旨的理工科学校，加州理工学院一直对人文教育的直接载体——人文学科钟爱有加。

加州理工学院共有六个分部（division），包括“生物和生物工程学部，化学与化工学部，工程和应用科学部，地质和行星科学部，人文与社会科学部，物理、数学与天文学部”，而人文学科就隶属于人文与社会科学部（Humanities and Social Sciences）。加州理工学院共有300名专职教授，其中，人文与社会科学部的专职教授总数达到65名，讲师21名。以理工学科著称的加州理工学院拥有如此高比例的人文学科师资，这当然不是为了点缀和装饰门面，而是人才培养和各类教育活动的需要，更是该校教育理念在师资布局上的体现。加州理工学院规定，所有本科生必须修满且通过108学分（units）的人文和社会科学的入门以及高级课程，其中，36学分的人文学科课程、36学分的社会科学课程和另外36学分的人文或社会科学课程。依据每门课程9学分来算，加州理工学院的学生在本科四年的学习中需要修满12门人文与社会科学课程。人文类课程包括艺术、英语、电影、历史、科学史与科学哲学、人文、音乐和哲学；社会类课程包括人类学、企业经济与管理、经济学、法律、政治学、心理学和社会学。2017—2018学年，人文与社会科学部总共开设人文学科课程141门，社会学科课程91门。加州理工学院开设如此多的人文与社会科学课程体现了该校对人文学科的重视。

科技和经济的不断发展使得越来越多的社会问题需要多学科的协同研究才能得到解决。加州理工学院强调跨学科的研究方式，支持学科间的交流与融合。特别值得一提的是人文与社会科学部开设的“科学史与科学哲学”（history and philosophy of science）这门课程。该门课程的内容以科学史和科学哲学为主，实现多学科的交叉，让学生了解历史发展的进程，为理工科学习打下良好的哲学基础。“科学史与科学哲学”在历史方面的课程旨在帮助学生了解实验实践的起源；社会制度变迁和科学发展的背景；定量方法的源起和应用；物理学、生物学、化学、医学、地理学和制图学的发展历史以及这些领域的传记和比较研究。“科学史与科学哲学”在哲学方面的课程涉及因果关系、诠释、统计推断等问题以及生物学、数学、医学、神经科学和物理学等特定领域的哲学问题。在该课程的学习过程中，学生可以得到教师对其研究、写作和演讲技巧的定期反馈。学生还有机会进行独立研究，并在研讨会上提交科研报告，展示自己的研究成果。经过这些学习和锻炼，加州理工学院学生的人文素养和社会适应能力都得到提高。

二、加州理工学院人文学科教育的特点

人文学科教育不但在学生形成正确的人生观、价值观、职业道德和社会责任感方面起到重要作用，而且能够促进学生认识人类的文化和文明，使之变为积极的参与者。美国称之为“有理性的工程人才的保证”。加州理工学院对人文学科教育的重视主要体现在人文与社会科学部极高的师资比例以及大量人文学科课程的设置方面。在人文学科教育特点上，加州理工学院主要表现为重视学生写作与交流能力的培养、实现跨学科交叉研究、多途径开展实践教学等三个方面。

1.多种方式，培养学生的写作与交流能力

加州理工学院高度重视对学生写作与交流能力的培养，写作教学是人文与社会科学部课程的重要组成部分。隶属于人文与社会科学部的“希克森写作中心”（Hixon writing center）旨在培养和提升学生卓越的写作技巧和表达能力。“希克森写作中心”认为，写作是一种发现和学习的方式，也是一种交流的工具，因此，较强的写作能力是跨学科学习和取得成功的基础。“希克森写作中心”希冀通过与加州理工学院的学生、教师和社团的积极合作，达到活跃该校人文写作氛围的目的。该中心为加州理工学院学生提供一对一的合作互动写作辅导，为学生教授写作策略和修辞技巧。“希克森写作中心”会根据学生感兴趣的主题组织专题讨论会和报告会。此外，该中心的网站上还有大量有益于学生的学术写作的文本资源和视频资源。“希克森写作中心”鼎力赞助和支持加州理工学院与写作相关的各种活动和出版物，以此鼓励全体师生积极参与写作与交流活动，努力提高其自身的语言表达能力。

加州理工学院对学生写作与交流能力培养的重视还体现在其写作课程设置的数量和类别方面。加州理工学院人文与社会科学部本科生2016—2017学年共开设六门写作课程，分别为“多语种作家学术写作概论”（Introduction to Academic Writing for Multilingual Writers），9学分（3—0—6）；“学术写作概论”（Introduction to Academic writing），9学分（3—0—6）；“学术写作读写课程”（Reading and Composing Academic writing），9学分（3一O一6）；“学术写作的原则与实践”（Principles and Practices Academic writing），3学分（1—0—2）；“科学写作”（writing About Science），9学分（3—0—6）；“写作指导课”（Tutorial in Writing），1—3学分。从课程的类型可以发现，人文与社会科学部提供的写作课程旨在为学生以后的学术研究打下坚实的基础。如果理工科学生只是善于实验操作而无法完成一篇优秀的实验报告或学术论文，这必然使得学生在今后的职业发展中受到阻碍。

加州理工学院人文学科的大部分课程的目的在于提高学生的分析写作能力，而诗歌、小说和非小说写作课程则是为了充分发掘和培养该校学生的作家潜质和写作才华。此类课程的授课教师是那些备受尊敬和屡获殊荣的作家。在学习过程中，学生阅读和分析不同流派和体裁的文学作品，并进行独立写作。在诗歌写作课堂上，学生使用包括十四行诗和无韵诗在内的多种形式进行创作；在非小说类写作课堂上，学生则尝试使用讽刺文学、自传体等形式进行写作；小说写作课程既涵盖了写实主义又包括虚构想象，赋予学生极大的创作空间。加州理工学院长期出版的创意写作与艺术作品《图腾》（Totem）便是该校学生在写作课堂内外的创造性成果。

2.突破单一，实现跨学科交叉研究

加州理工学院的办学使命是“通过研究与教育达到扩展人类知识与服务社会的目的。在多学科融合的氛围下，学校关注科学与工程领域内一些最具挑战性的问题，致力于将优秀的学生培养成社会的创造性人才”。与其办学使命相对应，加州理工学院人文与社会科学部致力于学科之间的合作与交流，主要体现在两个方面：一是加州理工学院人文与社会科学部与其他机构之间的跨学科合作性研究；二是人文与社会科学部与其他学部之间的相互融合与渗透。

加州理工学院人文与社会科学部与亨廷顿图书馆、艺术廊和植物园（The Huntington）共同开展了“加州理工—亨廷顿人文学科合作”（the Caltech—Huntington Humanities collaborations）项目，致力于跨学科合作。“加州理工—亨廷顿人文学科合作”项目围绕一系列有针对性的由部分加州理工学院教师和亨廷顿专职研究员合作开展的跨学科专题研究项目有组织地进行运作。在通常情况下，一个专题项目的研究历时为两年。2016—2018年，“加州理工—亨廷顿人文学科合作”项目研究的专题为“暴力与秩序的历史与现状”（Violence and Order Past and Present）。这一跨学科专题研究将来自加州理工学院、亨廷顿研究中心和其他机构的专家学者聚集在一起，共同研究暴力在政治和社会秩序中所扮演的角色，以及影响这些角色可能的规则和文化因素。该专题主要聚焦于前现代世界，尤其是前现代欧洲社会。为了探索这一时期的暴力和秩序，不同学科的研究者汇聚在此，以历史和文学为主轴，同时还有来自法律、文化历史（如艺术史或视觉文化）、政治学、国际关系和恐怖主义研究等领域的研究人员，他们以各自的学科为背景，努力实现学科间的交叉合作。

加州理工学院“小而精”的特点使得跨学科研究成为该校的必然选择，各个学科的教师需要共享资源、协同合作，突破传统的束缚，发现研究的新领域。加州理工学院规定，所有学生必须完成生物、化学、物理、数学、人文和社会科学方面的必修课，这也为加州理工学院交叉学科的建设打下牢固的基础。人文与社会科学部的“科学哲学”（Scientific Philosophy）研究就是“加州理工学院的哲学家们利用尖端科技来回答我们知道什么以及我们怎样生活这种基本哲学问题”。这些哲学家不管是对从事道德推理的人的大脑进行扫描，还是开发从数据中推断假设的计算机程序，无论使用何种方式，他们都积极地与人工智能、生物学、经济学、神经科学和心理学的研究人员进行合作，共同为人类最古老的一些问题提供新的见解，形成一种新的科学哲学。这正是跨学科交叉合作研究形象生动的体现。

3.走出课堂，开展多种形式实践教学

作为加州理工学院六大学部之一，人文与社会科学部不但在课程内容的设置上是独一无二的，而且在使本科生亲身接触和体验课堂以外的学习内容方面也有其独特之处。通过实地考察学习、研讨会、影视播放、互动交流、合作研究、社团活动等形式，人文与社会科学部将学术任务和研究领域纳入加州理工学院学生生活的各个方面，帮助学生成为全面发展的研究者，培养他们更为广泛的文化意识、公民意识和艺术意识。

人文与社会科学部的人文课程不仅局限于课堂内，还尝试将学生带出课堂。教师以实地参观的形式开展教学活动，包括观摩洛杉矶爱乐乐团的演出、参观当地博物馆和文化地标等。人文与社会科学部还为学生积极开展洛杉矶剧院、商业区的徒步旅行活动。在社会科学方面，该校学生可以参加隶属于人文与社会科学部的社会科学实验室（Social Science Experimental  Laboratory，SSEL）和加州理工学院脑成像中心（Caltech Brain Imaging Center，CBIC）的研究与实验。除此之外，加州理工学院的学生还有机会参加本校及其客座教授和研究人员举行的高级论坛与研讨会，达到与行业学者近距离接触与交流的目的。

电影研究一直在加州理工学院拥有着特殊的地位，好莱坞导演弗兰克·卡普拉（Frank Capra）便是加州理工学院最为著名的校友之一。人文与社会科学部为学生提供机会学习电影历史、电影美学和电影技术方面的知识，这些课程主要集中于研究古典和后古典时期的好莱坞电影。除了课堂讲授，人文与社会科学部还安排学生参加在巴克斯特演讲厅（Baxter Lecture Hall）举行的定期电影放映活动，其中包括和加州理工学院人文与社会科学部的课程相关而长期播放的德国系列电影。

另外，音乐在加州理工学院的学生生活中扮演着十分重要的角色。加州理工学院的一项学生调查显示，25％左右的本科生和研究生不同程度地参与音乐的学习或表演。学校会经常性地举办各种丰富多彩的音乐活动，从而使学生有机会与艺术家们实现近距离接触，并且与他们进行互动交流，共同探讨音乐方面的问题。也许是受到理工科实验思维的影响，加州理工学院的人文学科教育特别注重亲身实践，因而教育方式也就不仅局限在课堂内，而是带领学生走出课堂，关注学生的实践体验。

三、对我国理工科大学人文学科教育的启示

在苏联的影响下，一直以来我国的高等理科院校非常重视科学技术教育。在大部分理工类高校的课程计划中，专业必修课、选修课和基础课程的学时与学分都远高于欧美大学，而人文学科课程数量惨淡。杜威在《人文教育》一文中说，人文教育是“共同体每个成员都应该接受的教育：这是一种能够释放每个人能力的教育，使他能够幸福，也对社会有用”。虽然近二十年来，国内一些著名的理工科大学也开始意识到人文学科建设的重要性，纷纷设立人文学科院系，但与加州理工学院人文与社会科学部丰富的人文学科课程相比，我国理工院校在课程设置方面除了外语类、中文类等少数人文学科以外，能够真正进入理工科课程设置的人文学科少得可怜。作为一所理工院校，加州理工学院对人文学科的重视及其所取得的成绩对我国理工科大学的文科建设有诸多启示。

1.依托多种形式，全面提升学生的语言表达能力

加州理工学院前院长让·夏莫说：“一方面我们希望把学生培养成为优秀的科学家和工程师，但我们也要让他们成为社会的一分子，学会与人沟通，积极地为社会做贡献。”语言表达能力是学生与外界沟通和呈现自己思想最基本的能力。加州理工学院关注对学生的口语表达和写作能力的培养，学校专门设有“希克森写作中心”，目的在于培养学生卓越的写作技巧和表达能力。我国多数的理工科学校缺乏对学生写作与演讲能力的训练，有的学生善于动手实验，而文字表达能力欠缺，以至于写不好一份条理清晰的实验报告、一篇完整的科研论文，严重制约其自身未来的发展。我国理工科大学不妨效仿加州理工学院，开设相关的写作课程，学生想要获得学位，必须修满相关写作课程的学分。这样做的目的在于加强对学生的写作训练，全面提升学生的学术论文写作水平。各个学院还可以为学生定期举办专题研讨会、报告会以及学术沙龙等活动，从而提高学生的写作与表达能力。条件允许的高校可以建立本校的写作与交流培训中心，全面系统地为学生提供写作和口语方面的指导，提高他们的语言表达能力。

2.推进交叉学科建设，营造跨学科交流的环境

在科学技术日益强大的今天，人文社科教育与科学技术教育互为补充的作用愈发显著，因而加州理工学院强调文、理、工的相互渗透和跨学科课程的增加。加州理工学院在系别的设置上有别于我国高校。学系的设置不会局限在一个专业领域，系内与系外教师之间探讨合作频繁，为跨学科学术交流与融合创造了十分有利的环境。我国高校在院系设置上往往都是独立的学院，比如，文学院与社会学院分开设置，物理学院也是单独存在，学科之间缺乏互动与交流，学生只是在自己的专业领域埋头苦干，对其相关专业领域缺乏认识。加州理工学院每一个系的设置是根据不同学科的特点及其相互关系合并到一起的，不追求院系的数量，而追求知识融合以及教学质量。例如，加州理工学院将人文与社会科学设置为一个系，将物理、数学与天文设置为一个系，这样便加强了学科之间的沟通与交流，为跨学科交叉研究营造了良好的氛围。我国理工科高校可以学习加州理工学院推崇交叉课程的设置，如“科学史与科学哲学”。在研究领域，加州理工学院拥有多所交叉学科研究中心。人文与社会科学部的哲学家在利用尖端科学技术研究基本哲学问题时，积极地与人工智能、生物学、经济学、神经科学和心理学的研究人员通力合作，为人类一些古老的问题提供新的见解，形成一种新的科学哲学。我国理工科大学可以从中受到启发，也建立交叉学科研究中心，加强院系、学科之间的互动与合作，激发研究人员的创造性思维。

3.在理工实验思维影响下，注重实践体验

前耶鲁大学校长吉亚玛提（A．Bartlett Giamatti）说：“人文教育是公民社会的关键，而教学行动则又是人文教育的关键。”加州理工学院不论是课堂讨论、课程设计还是实验课，都将注重实际作为最高原则。该校本科生的课程学时均由课堂教学学时、实验学时、课外预习学时等三个部分构成。以人文与社会科学部开设的“科学写作”这门课为例，该课程的学分构成描述为：9学分（3—0—6），即这门课共9个学分，每周课堂教学4学时，实验0学时，课外预习5学时。虽然人文学科不存在实验课，加州理工学院并没有因此只把人文课程局限在课堂教学，而是通过实地考察学习、研讨会、影视播放、互动交流、合作研究、社团活动等形式让学生亲身感知和体验人文精神，全面地培养学生的人文素养。我国理工科大学要从加州理工学院多种形式的实践教学中获得启发，把注重实际作为第一要义，有目的、有计划地在课程、讲座、研讨会、实地参观学习等方面多管齐下，共同作用，努力提升学生的人文素养，提升学生的审美情趣，培养学生健全的人格。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来自社会实践的人文素质教育，其深刻性、丰富性和持久性是课堂教学所无法比拟的。

4.完善学科结构，科学设置课程体系

加州理工学院对人文学科的重视程度主要体现在该校人文学科课程设置的数量和种类上。以2017—2018学年为例，加州理工学院人文与社会科学部一共开设包括艺术、英语、电影、历史、科学史与科学哲学、人文、音乐和哲学等课程在内的141门人文学科相关课程。值得注意的是，加州理工学院对人文学科建设和发展并不是漫无边际的，人文学科课程的设置以及相关人才培养基本是围绕该校的宗旨——“为教育事业、政府及工业发展需要培养富有创造力的科学家和工程”而展开的。以人文与社会科学部开设的“科学史与科学哲学”这门课程为例，该课程以科学史和科学哲学为主，实现多学科交叉融合，让学生了解历史发展的进程，为理工科学习打下坚实的哲学基础。目前，在我国绝大多数理工科高校中，人文学科的受重视程度要远低于理工学科。为数不多的人文学科课程也只是理工科高校为了装点自身门面甚至是作为理工学科的附庸而存在，并且在课程设置方面也主要集中于外语和中文两大类。有鉴于此，我国理工科高校应在以下三个方面进行改革：首先，在整个课程体系中提高人文学科课程所占的比例；其次，以理工学科为基础，结合本校特色，发展相关人文学科课程，使学生在接受基本的人文教育的同时，又不断发展其自身的专业知识；最后，改变单一的人文学科课程设置，努力实现人文学科课程的多样化，以此满足不同学生的相关需求。

四、结　语

成才之前必先成人，已经成为教育界有识之士的共识。高等教育机构固然要为学生提供良好的专业教育，更要注重培养学生真善美的价值取向，使学生具有良好的修养、健全的人格和开阔的思维，理工科高校概莫能外。美国工程科学学院院长奥古斯丁说：“现代工程学已经进入一个社会工程时代，未来的工程师面临的挑战主要起因于非工程因素。”加州理工学院的成功经验表明，理工科大学想要成为世界一流大学，重视并协调发展人文社会科学乃是其必经之路。虽然人文学科无法产生即时效益，但对培养对象的人格特征、思维能力以及表达能力的影响是深刻而持久的。这种影响在学生未来的自身发展中会表现得更加明显，尤其是当与技术能力共同起作用的时候。正如哈佛大学劳动经济学家劳伦斯·卡茨（Lawrence Katz）所说的那样，在21世纪的经济体系中，宽泛的人文学科教育是通往成功的重要途径，纯技术能力的经济回报已经趋平，既具有软能力——善于与他人交流和协同工作，又具有技术能力的人获得的回报才是最高的。加州理工学院的人文学科教育重视培养学生的写作与交流能力、积极推进跨学科交叉研究、努力开展多种形式的教学活动。在加州理工学院人文学科教育的影响下，我国理工科高校在培养学生时不仅要注重对其专业的训练，还要重视对学生人文学科素养的训练，努力提升学生的语言表达能力、实现跨学科交流建设并注重学生的实践体验，整合人文教育与专业教育，将学生培养成为新的复合型人才。（2018年第6期　作者系南京师范大学教育科学学院博士研究生，主要从事西方高等教育史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