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高考后的暑假,位世云思考过无数种度过大学生活的方式。“不过没想到像今天这样,以一种在别人眼中闪光的方式回归。”
大学四年,从张扬到收敛,从迷茫到找到方向,位世云庆幸自己的转变,并依然坚持在转变的路上。站在故事终点回头看,他说:“没什么遗憾了。”
与自己和解
高三下半学期刚开始,成绩一直很好的他突然身体变差。“不是生病,是那种毫无缘由的压力,每天晚上睡不着。”不久,在结果不如人意的一模考试结束后,位世云感到“周围特别黑暗,整个人完全垮掉了”。那晚11点左右,他借来宿管老师的手机,悄悄拨通了家里的电话:“爸,我坚持不住了。”一夜之间,他迎来了父母陪读的生活。
难眠的夜里,伴随着他的只有昏暗,内心的挣扎与烦躁,以及丝毫不能动的身体。“害怕一动困意就没有了。”位世云说。凌晨4点左右,马路上渐渐出现星星点点的车辆和人群,位世云可以听见窗外隐约的车流声,此时往往是他的意识开始模糊刚要睡着的时刻。2个小时后,位世云起床,前往学校。这种状态持续了近三个月,一直到高考的前一天。
关于那段长达三个月的备考经历,位世云并不想让人看到更多“苦”的细节。直到现在,他从没责怪过那个“撑不住”的自己。他的偶像是胡歌,一个在涅槃重生后专心沉淀,积极给大家带来正能量的人。位世云说:“我也特别想像他一样。”
拨云见日
位世云坦言自己可能并不适应高考那种类型的大战,在大学里,他坚定地选择了保研的道路。他更喜欢在日积月累的日子里,一个人安静地慢慢往前走。
从大一开始的很长一段时间,位世云都在迷茫,过得很焦虑。不清楚每天该做什么,该往哪里用力;每天很忙,但不知在忙什么;虽有收获,仔细一想却并不多。用他的话说,不知道怎样做才会变得更好。
起初,他选择向身边优秀的同学学习。他将学习的时间安排得很满,几个假期都选择留校。平时他经常把手机放在宿舍,以保证有足够的时间全神贯注地学习。临时没有课后任务时,图书馆或机电一体化创新实验基地是他常去的地方。“只有把时间都用上,才会有所收获。”
大二结束时,位世云的成绩比同专业的同学高出很多。在顺利拿到2018年国家奖学金时,他心里明白,自己终于找对了方向。
和很多人一样,读研是位世云大学毕业后的打算。早在大二时,他就一直为保研之路做各方面的准备,一步步提升自己。2019年3月,距离申请学校2020年推免生资格只有不到半年的时间,位世云依据往年的推免细则,认为自己有很大的把握能拿到专业分配的唯一推免名额。“该达到的条件都符合了。”他正式决定放弃考研,用更多时间和精力走保研之路。
“说实话,想过可能会失败。不过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要坚定地走下去。”复习课程、准备材料、选择院校、参加面试……他明白光鲜背后总会有辛酸和泪水,自己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从4月开始,位世云充满压力,前几年积攒的疲劳和不安情绪在那一段时间爆发。“离结束的时间不远了”,这是他宽慰自己的理由。“不过也只能是宽慰,在没有结果之前一切为零,必须做到面面俱到,万无一失。”
5月,位世云前后去往全国近20所高校和研究所,拜访老师,约见研究生学长学姐,掌握了大量的院校信息。有一次,他横跨一千多公里参观了3个城市的3所高校。7月,他备考的程度接近疯狂,面对近30本专业书,他搭配笔记,两天啃完一本,一遍又一遍地看。
“三年的努力,终于在今天凌晨看到了回报。”为了等这一刻,位世云一夜没睡。2019年9月28日凌晨4点,他收到了山东大学发来的推免生拟录取通知。两分钟后,他以山大复试总成绩第1名的拟录取生身份按下“确认”键——从收到的多个offer中选择了最适合自己的学校。
经历蜕变
1998年出生,22岁。位世云称自己前18年的性格非常张扬。那种张扬表现在,尽管自己的看法没有错误,但很多时候没有更多地站在别人的角度思考问题,没有考虑自己的行为可能会给别人造成怎样的心理负担。“而现在的自己,成熟、稳重、玉树临风、积极向上、善良大方……”位世云打趣道。
位世云是一个慢热的人,他更愿意给人留下“勤奋”而不是“聪明”的印象。“周围许多人身上都有值得我学习的地方。”待人和善、细心周到的“超哥”,自制力强的“梅姐”,对学术专一、直博南航的“马大哥”……在他们中间,位世云反而感觉自己有些暗淡。
“从高中到现在,以至到将来的研究生阶段,我认为越往上走每个人的层次会越接近。在这个过程中天分所起的作用会减小,只有足够勤奋,才可能做得比别人更好。正所谓天道酬勤。”这也是他在大学里一直努力拼搏的原因。
但如同一根弦,一直绷着,终会崩断。高强度的学习使他的神经长期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真正有压力或心里不舒服时,位世云喜欢独处,去没有人的自习室或者封闭的空间,一个人学习、思考,一两个小时就可以缓解了。他不想把自己“低气压”的一面展现给别人。
“我不害怕寂寞,但也向往热闹。”位世云特别喜欢聊天,单纯地与别人交流。但绝不会只看着别人聊,他总有办法将自己融入热闹的氛围中,他擅长“三句话内和一个陌生人熟悉起来,两个段子后找到新的朋友”。临近毕业,位世云满怀感恩,他感谢身边曾经帮助自己的每一个人。告别之时,他想和一些人再见一面,聊聊四年里或喜或忧的往事。聊到最后,再想想未来。
位世云希望自己可以制造出一些有价值的设备,他认为科技最终也是唯一的目的就是转化为生产力,“科技真的可以改变未来的生活”。他喜欢科幻,在他眼中,那些人们基于现实对未来的种种设想,有的可能正是未来科技发展的方向。
“技术的洪流是无法阻挡的,我们并不能阻碍事物本身的发展。”位世云说,“至于结局会怎样,那要交给未来。当下应该沉下心来,脚踏实地,做好每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