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一,一二一,一、二、三、四……”一声声嘹亮的口号在空气中回旋,像乐谱上充满韵律的音符,顺着太阳斜射的光线激情地跳动着;又像一根细线,牵动着时间的年轮,撩动着他满覆尘埃的心;还像一阵风,吹开记忆的大门,将他的思绪带往十年前,去寻觅那回不去的青春。
军训前一天,身为辅导员的他带领新生去领军训服,看到他们稚嫩的脸庞,他有一种陌生而熟悉的感觉。虽然已入九月,但炎热的夏天似一个顽皮的少年,仍旧不愿褪去儿时任性,继续散发着耀眼的光芒,空气中也弥漫着夏日酷暑的气息。新生在体育场上排着长长的队伍,按照次序领取军训服,旁边没有树木遮阴,可是却丝毫不能减少他们的热情,他们相互交谈着,主题就是:你穿多大的衣服?咱们一共要领几件衣服?……一言一语中,他的思绪飘向远方,绿蓝相间的军训服的发放仿佛在昨日,看到军训服时,当时的他与今日的他们并无不同,激动、兴奋,手里拿着军训服,感觉走路都是轻飘飘的,穿上以后,那被高中作业压弯的背也突然变得挺直起来,走到街上感觉仿佛所有人的目光都会在自己的身上驻足,无论到哪里,心里都像嘴里吃了蜜一般高兴。很快,新生领完军训服,然后三五成群的走回宿舍,看着他们渐行渐远的背影,他心底升起一种从未有过的喜悦。
时间流转飞快,转眼一星期过去了,他来到新生军训的地方看望他们。虽然在树荫底下军训,但领军训服那天的热情早已不翼而飞,宽松的衬衫透漏着汗水流过的痕迹,脸上不断地滴下豆粒般大的汗珠,紧蹙的双眉极力地向中间靠拢,皱起的额头被挤成一条条深沟,青春的脸庞传达出一种痛苦的心情。大概是看到当初的自己,他突然有一种想要大笑的感觉,那时他要军训一个月,可是不到半个月的军训生活就让他们疲惫不堪,齐步走一排要齐平,跑步走步伐要规整,踢正步脚尖要放平,一次又一次,厌倦不由自己的控制就爬到脸上,那时每天睡觉前的心愿就是第二天下雨,可以不用军训。每一次说要坚持不下去的时候,都会算算还要军训多少天,用来告诉自己军训快要过去了。一声哨响,眼前正在军训的新生集合起来,在教官的指令中,有秩序地走向自己的座位,此刻的他们仿佛刚从高空着陆一般,紧张与严肃被悠闲与舒适所代替,嬉笑声、打闹声将整个军训场地包围。
“看到他们就好像看到当初的自己,年轻有朝气,我经常去探望他们,一是担心他们身体吃不消,二是想从他们身上寻找自己当年的影子”说着话,这位辅导员朝笔者笑了起来,可能是因为有点害羞了,但更多的是对青春的怀念。
最后,当问及对新生有什么寄语时,这位导员说:“我的青春已经流逝,回不去了,但眼前的他们的青春正如烈火般燃烧,愿他们能够珍惜自己的青春,让青春无悔。”说完,他笑了,眼睛看向正要起身军训的新生,耳边又传来“一二一,一二一,一、二、三、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