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春节
过了除夕就是年……
还记得除夕前一天我们会进行大扫除,洒水的洒水,拖地的拖地似要把所有东西都“翻新”一遍,母亲更是把里里外外擦了个遍,那架势似乎不把天花板拆下来洗一遍就决不罢休。等到除夕当天母亲与领居就开始贴对联、宰鸡宰鸭,小孩子则去疯去玩,我与小妹最喜欢跟随父亲去敬土地神了,(带一只鸡一卷鞭炮和些香纸去土地庙里,宰鸡烧香,感谢土地感谢自然,希望新的一年也能得到庇护,获得平安健康富贵与顺利)一来是免除一些家务,二来则是我自己尤其喜欢放鞭炮,当然最重要的还是能与父亲多待一会儿。去的路上人来人往,不是和这个聊两句就是和那个聊两句,小时候只觉得烦长大了才懂得这感情是多么的难得。回来后父亲带着刚宰的鸡去处理打下手,我们姊妹几个则围成一桌包饺子,其乐融融。
尤其记得那抱着新衣服久久不能入睡的除夕夜,父亲上集市最爱给我们带各式各样的烟花了,饭后放烟花也成了我家一大“习俗”。放完烟花后,母亲会端来一盆水让我们泡脚,说是除夕泡脚到哪儿都能吃饱,便催促着我们睡觉,父亲也总说小孩子是不用守岁的,可父亲回来的日子又是那么的难得。我最喜欢和父亲在火盆前烤着火看着电视守着岁,等到凌晨3点左右村里稀稀拉拉的鞭炮声响起,父亲便也去放鞭炮,母亲则会去叫醒熟睡的弟弟,帮他穿好新衣裳去和小伙伴们挨家挨户拜年。(这是我家乡的一种新年习俗,用我们苗语谐音就是“结酿到”,鞭炮声响起就意味着主人家准备好并欢迎你前去拜年,一般是4岁至13岁的男孩子前去,他们会按人数站成几排,用我们苗族特有的语言歌颂新春祝福,主人家会给红包,需在天微亮前回来)等弟弟回来后母亲会帮他数好钱然后给他留个二百来块最后以“你还小妈妈先给你放起哈崽”结束。晚上一家子坐在一起吃年夜饭聊天,饭后屋里是数不清的欢声笑语和麻将声,屋外是响不完的烟花爆竹声,家家户户灯火通明,空气都弥漫着幸福的味道。
到了初二,便是去外公外婆家,也是我最期待又最“惶恐”的一天,在出发的路上我就得拿出手机打开微信进入“相亲相爱一家人”的家族群里,对着头像认各个亲戚,背好每个亲戚的称呼,然后从进门的第一步就开始“叫人”,惶恐的是总有那么几个对不上的叔叔婶婶,期待的是我为数不多的红包里外婆家占一半,最有趣的当属后半夜,吃了饭放了烟花,大舅就会带上红包把小朋友们都安排在一个屋睡觉,男孩子们一间女孩子们一间,然后玩谁先睡着谁有红包的游戏,就会有如下对话“小朋友们睡着了吗”“睡着啦”“xxx睡着了吗”“睡着啦”,现在回忆起来也是相当有乐趣。
现在随着环境污染的问题,很多地方都禁止放烟花炮竹,虽然我的家乡还没有这类禁止问题,但是也因为时代发展的迅速,太早接触电子产品的小孩儿们似乎也少了点童真,以至于年味淡淡的,但也如他们所说的那样“不是过年没感觉了只是换了一代人,原来主角不是我们这一辈人了,我们接替了父辈的角色,担起了生活的重担,过年的快乐不再属于我们,以前的年味,是长辈给你的仪式感,现在你大了,该你把年味传递下去了,人不能只接受不传承。你感受不到年味是因为:你由感受年味的人,变成制造年味的人。”话虽如此但我并不认为过年的快乐就真的不再属于我们,只是人无法同时拥有青春和对青春的感受罢了。
希望新年胜旧年。